「那我不在時你會不會想我?」
這是比比問的第五次了吧。
昨晚同學找她去跨年,她卻一直掛記著如果她不在,我會不會覺得寂莫,會不會哭著想她。
我故作鎮定,「妳不在我才自由,快滾!!!」
從後照鏡看著她在後座,笑著拍打我的安全帽,我忽然明白,原來這些日子以來,一直是我受到她的照顧。
她很落實我告訴她的,給別人施予恩澤的機會是一種被給予的慈悲。
今天是今年最後一天,一早送她到捷運站,下車前又是同樣的問題,我想了想,「老實說,應該會吧!」
她又開心地說,「不可以哭喔,新年快樂!」
「嗯,新年快樂!!」
在南港展覽館把她放下來,我很快地切到了快車道,搶在綠燈結束前迴轉,眼神還是停留在她進入的捷運站口,趕著尋找即將閃入的最後身影,今年的最後背影。
我很快地想起了朱自清的「背影」,我唯一喜歡的朱氏散文,那段看到父親身影而潤溼眼眶的橋段,那種明明人在呎尺卻無故悲情的心緒,那種獨立於紛擾中卻無限感傷的寂寞,輕巧快速地帶著我,悠悠地閃完人生回憶!
不同於朱自清,我知道,明天我們仍再見面,她仍會勾著我的脖子告訴我她好愛我,我們仍有長久的人生道路來互相扶持,但我就是忍不住,無故地溼了眼眶。
我拉下車窗,看著窗外。
天氣真好,只是風仍大了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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